第四十章 相见

叶草心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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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目标便是好的,总比愿意懒散度过一生要强,她舒了口气,认真的看着他:“小八师父,你能相信我吗?我或许可以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帮我?小施主,你就别逗我了,你不将这事告诉旁人就算是帮我了。”小八仰着肚子龇牙笑了一翻,被沈容的话逗笑了。

    沈容探头往外看了眼,见如意还未过来,便继续说,“小八师父,不试试怎么会知道,相信我,你也不会失去什么,不相信我,你只能在这里守着空荡的般若殿,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
    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小八,还透着几分期许。

    小八有些不好意思,他低头摸了摸后脑,被沈容这样看着,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,或许真的可以呢。

    他思虑了一会答应了。

    可回神想想,又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些可笑,该是多走投无路,才会去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话。

    沈容不知道小八心里怎么想,她让小八领着她去了般若殿的偏房。

    片刻,如意带着钱骁到了般若殿,也被小八引到了偏房。

    小八见钱骁,不禁皱起了眉头:“小施主,你这不会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好往下说。

    沈容脸黑了一半,他到底是不是玄清大师,她索性忽略小八,直接看向钱骁。

    “三姑娘,小人钱骁,是如意的表兄。”钱骁垂首行礼,又小心的看了沈容一眼。

    钱骁肤色黝黑,五官同如意有两分相似,口齿清楚,是个精干的小伙子。

    沈容点头:“钱骁,等回了沈府,我便同夫人说,让你在我屋里当差,正好屋里缺一个办事的小厮。”

    “小人全凭姑娘吩咐。”钱骁道。

    沈容满意的点头,回身打量了番小八,就打算按着他以前的样子来,将小八需要的东西交代给钱骁。

    小八纳闷的看着钱骁匆匆来,又匆匆离开,“小施主,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,帮我?”

    “你可会相面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相面?”小八清秀的一张小脸写满了不知道,五官揪扯着:“我不会,但我爹精通命理,曾留下过一本语录,可惜我爹这辈子替别人消灾挡难,却没算到自己的路数。”小八忽然望着沈容:“你不会是想偷学我爹的语录吧!”

    沈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但好歹小八和面相命理还有着联系,她便开口:“我是想让你学习这些,想出人头地,总得有一技之长。”

    沈容看着小八:“直起腰板来,眼神这边,再往这边看,恩不许笑,在人前,不能过多笑,便是笑,也不能像你这样,笑的见牙不见眼。”

    现在小八虽是一身洗白的蓝色僧衣,但光看表情神态,已经很相近她记忆中的玄清了。

    将小八的神态举止纠正后,沈容从般若殿回了修善阁。

    淡淡的香味萦纡在半山。

    “姑娘,咱们在善正寺待几日,四夫人也该从江杭回来了。”冬梅站在一侧缓缓的研墨,忍不住又道:“姑娘才回府上不久,老夫人与姑娘相处甚少,素日是五姑娘,六姑娘常伴在老夫人身边,这次她们好容易离开,姑娘应该多在老夫人跟前露露脸,唉。”她微微叹息一声,不明白姑娘为什么想要来善正寺。

    “这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前头几位姐姐待在沈府十余年,也比不上琳姐儿,芝姐儿两人,顷刻间,我哪能讨得祖母欢喜。”沈容笑说。

    冬梅点头,“…也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如意在一边低声笑着:“冬梅姐姐不必担心,我自小在沈府长大,老夫人的性子也算是清楚,老夫人虽欢喜五姑娘六姑娘,但也算公正,对其他几位姑娘,并不少什么。”

    沈容也跟着笑了,老夫人的确不偏向什么,因为什么都比不上沈家之重,该牺牲的时候,都会牺牲。

    又在善正寺待了一日,她们便动身下山了,原因是赵氏身边差人来催了。

    她便让钱骁先留下来帮助小八。

    山脚下的香客依旧陆陆续续的准备登山,沈容站在茶肆内等马车过来。

    芳草萋萋,空气怡人,不似半山腰上偶有云雾缭绕,春日的阳光似柔滑的丝绸般拂煦,明媚动人。

    沈容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“听说京城派下来人,要协助咱们江北的宣慰使司掌管庶务,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有这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怎么要协助,那宣慰使司不是刚升迁上来的,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。”

    后头突然传来几句议论,沈容神情僵硬,京城派过人协助沈平成?沈平成刚任宣慰使司,这个时候派人协助,是打压?还是重用,谁也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难怪这些时日父亲没有回府,她怔然。

    再想要听些什么的时候,耳边却掠过一辆马车,车辕声极响,她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响。

    她看了过去,是前日夜里的那辆马车,她不禁多看了几眼,忽然,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露了出来,手掌下的宝蓝色帷幔随微风徐徐摆动,这时,帷幔被掀了起来。

    沈容的身子就像被钉在了那,动弹不得,这才看清了他的脸。

    那人高高绾着墨发,长若流水的发丝轻柔顺在背后,微仰着头,乍眼看去的瞬间,他沉静优雅的端坐着,身上那股慑人的气息浑然不见,又好似整个人被拢入了暖日里。

    忽而对上了他的眸子,如漆如墨,仿若一抹清澈见底的深潭,随时会深陷不拔。

    而他只是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,便放下了帷幔。

    那张脸,她怕是不会再忘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,沈府的马车也驶了过来,在茶肆前缓缓停下。

    “姑娘,马车停下了。”冬梅提着包袱,先扶着沈容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沈容坐在马车上,揉了揉眉间,只能回沈府静候佳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