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天猎盛世鬼堂舞,老者指津名风巴

宁鹏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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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百越纪年一九九七年丙午月甲辰日。

    时日,天空阴沉,冷风呼啸。午后,猎手万刺早早的回到部落,当他出现在部落人们的视线以内的时候,引起了一阵骚动,因为他没有向平常那样扛回来许多猎物,而是抱住一个襁褓回来了…………

    在容山(今广西大容山)山脉北面,有一个族群居住的山寨,因为以打猎为传统,所以其命名为“天猎坡”。天猎坡,族群里的女巫说过,她的师傅,即上一任女巫传下的话,因为天猎坡是布洛陀大神的一支弓箭掉下到地上变成的,注定在这里居住的族群世世代代只可能以打猎为生,万不可以将其他劳作定位主业,否则会遭到族群灭门的诅咒,终究逃不了死亡!

    容山,高五百余丈,周围千余里,以其迥阔无所不容而因名大容,附近居住着许多族群,各个族群对容山的称谓大抵一致,多称为“容山”或者“大容山”。

    说起这个天猎坡山寨,就不得不提一下它的历史了。

    据山寨里的长老们讲,天猎坡的先人本来是郁水(今西江的一段,位于广西贵港市境内)边上的,他们一直以渔猎和种植水稻为主,后来跟同在郁水岸边的另一个族群发生冲突,大战失败,才退避到这里。

    当时来到这里的先人也才两百多。经过女巫的观星测颅,改为打猎为生后,这部先人方才安居于此,族群发展越来越大,足足有三千多人,现在已经有五百多年了。

    从此天猎坡的人们就以打猎为主,偶有摘取野果,种植些食物。

    天猎坡方圆百里之内,尚且有七个族群。有些小的居住地实力弱。归属于周边的部族管辖的,才可以狭缝求存。而有些居住地,易守难攻,或者壮丁多武力强,则是自力更生,自生自灭的。

    各个族群部落之间,特别是不同族群之间,是很少有往来的,平日里碰巧遇到,各自多是瞩目一会就各该干啥就去做。这就是井水不犯河水,大路朝天各走一边。

    不过,几百年间,也会有一两次冲突的。似乎是三十年前,百越大地遭遇百年一遇的干旱,一些部落族群经常发生饿死人的事件。容山南麓,归属于郁越家族的那个部落,就来天猎坡抢劫粮食,由于天猎坡实力雄厚,虽然是两败俱伤,但天猎坡最终还是击败了那个部落的进攻,才化险为夷。两个山寨便歃血跪求布洛陀大神,起咒立下誓言:以后不许互相侵犯,违者天堑其族!

    就这样,方圆百里三十多年以来安和无事。

    天猎坡的子弟,无论男女,从小习打猎术,平素好武术,所以大多人身子都很强悍,不过,近年出现了些天生的变态儿,这个现象,那些长老也不知道是何故。族群里的女巫

    天猎坡有三千多号人,有很大的独立自主权,其实基本上不受宗主西瓯部族联盟的管制,要不是为了去易场(注解:易场指远古人类定期物物交换的集市场所)换些自己不能生产的东西,他们完全可以自主了。

    毕竟在那个年代里,一切联盟都是松散的,仅靠那一点已经微弱的血缘关系已经难以维持的。

    天猎坡每十年都会举行天猎鬼神能手大赛,即在规定的日落时分,打猎收获最大者,就被封为“天猎鬼神能手”!

    六年前的大赛,猎手万刺足足打回来三头长毛野猪、一只幼小的大虫和一只大黑牛,不过,那只大黑牛他是抗不回来的,等第二天带领七个壮汉去寻的时候,只看见一副骨架,骨架里穿插着万刺的长矛和三支箭,估计是夜里已经被野兽啃完了。

    所以,万刺成为了新任的“天猎鬼神能手”。

    万刺带回那个小屁孩后,没有外出打猎的族人轮番过来观看个究竟。大家无不惊叹他胸膛那诡异的图纹。只见他胸膛一块大图纹,纹理凹凸不平,曲折有致,像一只特别的野兽或者怪人,长着一长颈,长颈向前弯曲一圈,在中间钻出个头,头上有两个鹿角,张着大嘴,似乎喷射出烈火,长着雄鹰一样的翅膀,还有四只雄健有力的肢体,尾巴却似火凤凰七彩鲜艳。

    在大多数情况下,小孩到了七八岁之时,长老都会给他们纹上本族的图腾,有时候也会刻上孩童自己喜欢的图纹,以示身份。

    那个孩子的图纹,还真没有人见过,仔细辨来,也不像人雕刻上去的,应该是自己天生的,是*皮肤和血脉的组合。

    一帮人去问长老们,他们只说是天生的,是很大很特别的胎志。长老们就去拜问女巫,女巫打量一番,再三卜卦,惊异地再次打量这个襁褓,然后默默不语转身,道了一句“你们走吧,我算不出来”,说完就走进灵屋,关住门。众人不解,只好悻悻而离。

    起初,族人还经常来看这个怪儿。当观看个三两天,就习以为常了,又各自忙去。

    万刺的老婆,叫侬氏,跟万刺已经有四年多了。他们的女儿,叫小乔,年数也才四岁多。

    插个话儿,当时的人们对于婚嫁之事是没有多大观念的,女子到了生育年龄,会和不少于一个男人有个桑田李下春风媾和之事,有些地方也许会野蛮一点,一帮男的困守着女子,任由私欲……等到女子怀孕的时候,方才跟定一男人,不过那男女之事似乎不是很严(说明:关于这点,作者宁鹏医师本人没有考究!)。

    万刺将小孩留给老婆和女儿小乔看护后,就出去打猎。

    打猎的所得,大部分得交给族群的,猎手可以分得些额外奖励。

    万刺最近比较卖命了,也时常打回些轻伤的牲兽。他就要求领那活的回去,特别是奶水好的那些母兽。

    刚开始,那屁孩吃奶还很香甜,过了才八天之余,就开始厌食了,还偶然发烧,这下,万刺一家子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新年十日(大概是正月初十),天猎坡举行一年一度得祭祀活动,跳鬼堂。

    跳鬼堂,是对过去得一年死去的人的纪念,唱曲送他们的灵魂上天,同时,跳鬼堂也是为了祈祷布洛陀大神庇佑,新年里族人平安无事,打猎丰收。跳鬼堂的夜里,正个族群媾火通明,鬼公用幻法术带领童男童女跳舞……

    万刺和众人高歌数刻,几罐(一种小陶瓷器皿)烈酒下肠,就回去了。

    万刺离开人群。走出火光照耀的地方,一下子暗黑了下来,突然见一白发白须老叟站于前方,仔细辨认,万刺确认他不是本族群的,突然两脚前后分立,作好攻防之备,才发现武器不在身上。

    “老人,你是何方人氏?”

    只见老者说道:“从远方的桂城来的,路过,来观看你们这里的圣夜。”

    万刺再前两步,未曾发现其带有武器,也未发现其的图腾,未能确认是哪个部落族群的人,也就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桂城,是北方组部族联盟盟主北瓯家族的城池,万刺年少的时候去过一次,只有个模糊印象。

    西瓯和北瓯共同信奉布洛陀大神,虽然时有小规模的边境纠纷,但一向和谐发展。

    万刺又问道:“你是自己一个人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,不是,还有五人。这位弟兄,得不得给口水吃呀?”

    “那边有。”万刺指向跳鬼堂的地方。对这个老叟,他还是不敢信任。

    老者又道:“刚才看了,只剩酒水了。”

    万刺感觉一阵醉醺醺的,就道:“好……好,就给你水吃,跟我来吧!”

    万刺带老者回到家门,已经听到那孩子哭闹声。

    侬氏和小乔两人使尽浑身懈数,也使不了他静下来。

    万刺舀来水给老者,老者吃下后,就问道:“你家小孩儿得疾了吧?”

    万刺答道:“也许是啊!不知老人有什么看法?”

    老者走过去,抱起那小孩,摸了几下,点头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万刺甩头酒醒七分,就问:“什么样?”

    “此孩天生诡怪异,你光是给奶水他吃还不行!你得久不久喂他些兽血。”

    万刺落下心中的石头,说道:“这个好办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里有一鬼珠,就给他挂上吧!当感谢您的解渴之情,也算给这个孩子讨个吉利。”说完,老者就给那孩儿戴上一串用小瘦骷髅做的项链装饰品。

    “我该走了。谢谢你的水。”

    老者将孩儿还回给侬氏,正准备探步离开,却然又止,老者将万刺请到外面,问道:“这孩子天生圣人,你可知道吗?”

    万刺顿时失色,忙说道:“他是我在路边捡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原来如此。你好生栽培,他一定很厉害的。不知是否已经起名?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称号,不如老人您给他取个吧!”

    老者站立片刻,思索一番,说道:“此孩性情多变,命理多幻,万事变幻,当以风为最常,就叫他风巴,你见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风巴?风巴!好,就叫风巴。”

    老者跟万刺说过些看养此孩儿的事情,就告别了去。